看电视上采访演艺明星的高考经历才意识到,哦,原来明天就开始高考了。想想自己的高考,转眼之间已经是一轮生肖之前的事情……
我家是党的计划生育政策的积极参与者,这样,我便顺理成章地成为三口之家中第一个参加高考的人。(顺便插一句,我高考的那个时代,出国留学对于我家这样的普通家庭而言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。“千军万马过独木桥”非常贴切地形容了我们这代人参加高考的声势。)于是,我爸爸、妈妈和幺爸(即“小叔”)以前所未有的默契组成了我的铁杆“高考亲友团”。爸爸带领幺爸为我提供营养、美味的餐饮支持;妈妈则成为我24小时的全天陪护,同时扮演保姆、保镖、姐妹、心理咨询师等多种角色。对了,还有一点需要重点提及:高考前的10天左右(具体时间可能有出入,毕竟事隔多年),爸妈为我在离家和考场都不算远的一家宾馆包了一个房间,让我在那里进行了人生唯一的一次“封闭式”备战。(如果大家看过我那篇《考研,一场孤独的混战》,相信立刻能感受到高考和考研时我在物质条件上的天壤之别,嘿嘿,或许这就叫做“成长”。)其实,这并不是因为我家多么富裕,实在是因为我家就住在菜市场楼上。包括我在内的消费者对于食材的渴望激励着菜贩子们每天起早贪黑,热火朝天。爸妈可能觉得多少有点对不住唯一的闺女,没能为她提供更好的居住环境,所以就一咬牙,为了孩子前半生最关键的这一刻……
1997年7月6日的晚上我在做什么呢?我真的记不清了。反正肯定看了些电视;再最后查漏补缺了一下下;和妈妈聊天;慢慢悠悠地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;喝一种有助睡眠的口服液;早早上床酝酿睡觉的情绪……后来据妈妈回忆,那天深夜,宾馆的走廊上出现了醉鬼和吵架的人。她生怕我被吵醒,便主动担任了“居委会调解员”。直到确认最后一个闲杂人等消失在走廊里,妈妈才回到床上,开始担心第二天清晨闹钟会不会准时响起……
7月7日一早,我和妈妈吃过早饭后便一起打车来到了当时的省重点巴蜀中学,又名四十一中。(请注意,我爸爸并不是不想跟着来。而是他必须肩负起炊事班班长的重任,为我张罗高考的第一顿午餐。)我将在这里参加人生中最重要的考试,它将很大程度上决定我的命运。(没办法,并不是天生丽质的我无法女成父业从事演艺事业,所以只能靠好好念书成为对“社会有用的人”。)从小就是班干部的我,还是颇有大将风范的,自始至终保持着微笑和镇定。(妈妈后来告诉我,我在考前总是和好朋友“小亮”一起淡淡地聊天,看复习资料,然后一同进入考场。嘻嘻……当然,再后来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。直到现在,我们都还一直保持着革命同志般纯洁的友谊。)
重庆的7月闷热无比。北京的孩子和我们比起来真是幸福太多了:气温接近三十度各大媒体就开始嚷嚷。在我们那儿,那个时候,只有电扇,三十多度的桑拿天照考不误。话说回来,真正一紧张,哪还顾得上热不热。我们对于考题的专注程度或许可以达到传说中的“入定”。当天的考试进行得很平静,除了午休时差点因为下雨打不上车而回不去宾馆之外,一切都很顺利。我还深刻地记得,当天中午炊事班为我倾情奉献的超值套餐:白灼大虾、海带丝鸭汤……哦,对了,那天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小插曲:我妈妈在等待我考试的间隙接受了重庆电视台高考节目组的采访,当天晚上就上了电视。哦,耶!
后来几天的事情,不好意思,记不清了。总之,一切顺利,没有什么惊喜或意外。我正常发挥,考上了一本第一志愿山东大学英语系。如果一定要找点儿什么惊喜,或许可以算我的英语成绩意外地拿了一个“区状元”,上了光荣榜。多少分?这个,我都不好意思说……这个,好妇不提当年勇,罢了罢了。
在高考的战场上,我是幸运的。我一直觉得上天很眷顾我。当然,我也要说,当年高考的时候,自己十分懵懂。对于考什么学校,填什么专业,我是一头雾水。报考英文专业主要因为不用学数学,而我在英语方面也还算有些悟性。现在想起来,或许当时应该选择一个英语之外的“小语种”,如法语、德语、日语、韩语等。这样一来,我很有自信自己可以成为一个不错的trilingual。也罢,人生总得留些遗憾,不是吗?
夜深了,衷心祝愿考生们睡得安稳、香甜……
鸣谢:
我的高考亲友团、我尊敬的老师、我可爱的同学。